“娜娜莉總督，這裏不方便談話——”看了眼四周，朱雀壓低聲音提醒道——

“呃？！”娜娜莉恍然，點點頭，“芙蕾婭大人，可以找個地方談談嗎？”

芙蕾婭看了眼朱雀後，點點頭，“如你所願，殿下！”

……………

……………

“可以告訴我原因嗎？！”娜娜莉一進一旁的小型休息室後就急著詢問，“這是尤菲皇姐的遺志，不是嗎？芙蕾婭大人不是尤菲皇姐好友嗎？為什麽會不認同呢？”

芙蕾婭任由對方發問，似乎沒有作答的意向。這讓朱雀不禁皺起了雙眉——

娜娜莉也似乎註意到對方的反應，聲音漸漸平緩，“芙蕾婭大人，尤菲皇姐的遺志，你難道……不讚同？！”

“芙蕾婭……”朱雀也忍不住開了口——

微微垂下眼簾，少女輕輕地笑了——

“遺志？！你也知道這是遺志啊！”

“什麽？！”輪椅上的少女一驚，臉上的神情微微一變。

紅唇輕啟，芙蕾婭兀自說著，“如果不是這個所謂的日本行政特區，一切都不會發生了吧！難道，你——想重蹈覆轍嗎？娜娜莉皇女殿下！”

語氣從平緩變得冰冷，透徹入骨的寒冷讓娜娜莉忍不住縮了縮身子，小臉有些慘白——“我，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——那時的事，只是有些誤會——”

“是嗎？”芙蕾婭冷笑一聲，“那麽，你怎麽保證，這次沒有誤會呢？”

“我——”

“11區，黑色騎士團，日本行政特區，一模一樣的境地，你說呢？”芙蕾婭冷漠地看著輪椅上的少女——雙目失明，行動不便，難道這樣的你，就像改變尤菲的錯誤嗎？11區變成怎樣，根本就無所謂，只要讓我確認那個人是不是死了。這樣就足夠了！

“夠了，芙蕾婭！”朱雀站出來，微微擋在兩人之間，眼神淩厲，“不可以這樣跟總督說話！“

“總督……”芙蕾婭輕輕念著這兩個字，意料中看到對方的臉色一變——朱雀，你忘了——我才是11區的真正掌權者。這個所謂的皇族不過是幌子！

朱雀握緊了雙拳——芙蕾婭！

“你想讓你身後的公主殿下也得到一個封號嗎？”芙蕾婭繼續諷刺道，“支持她這樣無知的決定，然後再來個歷史重演，最後布裏坦尼亞是不是會有兩個——”

“夠了！”朱雀大聲吼道，“你為什麽要這麽說——當初，你不是支持了尤菲的決定嗎？”

“就是因為支持了，所以才造成了這種事實了。尤菲所做的難道不是無知的舉動嗎？因為那些一點都不知道感恩的11區人，為了那些所謂的平等，這段歷史不是事實嗎？”

“你難道以為尤菲真的是，殺了那些人嗎？”於朱雀，尤菲永遠是最大的心痛。唯有她，是不可以被觸碰，不可以被冒犯的。

“難道不是事實嗎？”譏諷地一笑，芙蕾婭的眼神帶著挑釁，“虐殺——”

“啪——”

朱雀楞楞地看著眼前側著臉的少女，視線緩緩地移到自己有些泛紅的掌心——“芙蕾婭你，我——”

“小婭！”基諾幾步上前，急忙低下頭觀察著少女的臉——雖然有面具的阻擋，□在外的白皙肌膚也已泛著些許紅腫，這足以見對方的用力之大。

回過頭，基諾狠狠地瞪了眼朱雀，將少女擋在自己的身後——

“朱雀！”娜娜莉大概是從聲音中醒悟到了什麽，臉上也不禁泛白起來。

寂靜一下子籠罩了這個房間——

“……你們那麽緊張幹嘛？”原本一直沒出聲的少女卻突然笑了起來，笑聲中滿是好笑和不屑，“不就是一巴掌嗎？”

緩緩的擡起頭，少女註視著仍舊震驚的朱雀，“這點痛，不算什麽，不是嗎？”

“小婭……”

芙蕾婭推開擋在自己身前的基諾，走近他，“朱雀，你不是想知道，我為什麽不同意嗎？”

少女的語氣平淡，沒有剛才的譏諷和不屑，“尤菲的歷史，我不想看到，你明白嗎？”視線落到一旁的少女總督身上——“小公主，如果你有覺悟的話，可以試一試！”

言畢，芙蕾婭轉身，離開——而基諾也隨著跟了上去。

…………

看著離開的芙蕾婭，朱雀低下了頭，掩蓋了臉上的一片茫然。

“對不起……今天是我太心急。”大概也是感覺到朱雀的心情，娜娜莉諾諾的說著，“對不起——”

“不是你的錯……”朱雀苦笑了一下，“這只是我們之間一直都隱藏著的一根刺。只不過借題爆發而已。”

“朱雀？”娜娜莉仰著頭，臉上帶著一些疑惑，似乎在等著答案。

朱雀苦笑了一下，垂下頭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，雙手插入自己的發間，似乎在壓抑著什麽——

“……自從，尤菲死後，芙蕾婭的情緒一直都很不穩定。她，責怪我沒有保護好尤菲。”

“可是——”娜娜莉的話還沒說出口，就被對方打斷——

“不是你想的那樣。在芙蕾婭的心中，她似乎更恨自己。她認為，當初在尤菲向她詢問時，她沒有仔細考慮好，就支持了她的想法。”朱雀松開手，一下子靠在椅背上，仰著頭，“我知道她的想法。娜娜莉，其實她並不是想怪你。只是不希望你再遇到尤菲那樣的事情。”

“芙蕾婭她，其實比誰都還要脆弱。尤菲，是第一個走進她空白世界的人，所以她比誰都看重她，或許連我也比不上。”苦澀的笑聲輕輕地響起，“娜娜莉，不要怪她。她也是關心你！”

聞言，少女總督溫和地笑了，“果然如此——”

“什麽？”

娜娜莉溫柔的笑著，“從我接觸到芙蕾婭大人的手時，我就覺得很舒服。她的手有淡淡的溫暖的溫度，讓人安心。所以，我相信她一定是個很溫柔的人。”

“娜娜莉——”

“所以，我很喜歡她的，朱雀！”輪椅上的少女笑容一貫的恬美和溫柔，讓朱雀不由得怔住了。

…………

…………

看到一臉冷漠的芙蕾婭和基諾重新回到宴會大廳後，在場的眾人都有些驚訝和疑惑。

一場宴會終究還是各人揣測的心思下結束了，看著朱雀推著娜娜莉的輪椅離開，基諾輕輕地問了句——“還，疼嗎？”

“沒事！”轉身，往外走去——

基諾一怔，隨即追了上去，“小婭——”

…………

少女的步伐很快，猛地推開寢室的門，“我累了，想休息了！”側首，對著身後的人說著——

“小婭——”基諾張了張口，但見對方的態度堅決，最終也沒說什麽，“那，早點休息，晚安——”

“嗯……”輕輕應了一聲，房門猛地關上，隔絕了兩人的距離——

望著被關上的房門，基諾突然無聲地苦笑了一下——“就這麽一扇門的距離，你也不會讓我跨過去的吧——”

像是自言自語，又像是對著房門另一端的人說著——“明明就是自責，明明就是厭惡自己沒能阻止尤菲米亞殿下的舉動，為什麽就不肯坦白地告訴我呢？”

“……難道在你的心中，我就這麽的不可靠嗎？”雖然知道尤菲米亞殿下是第一個打開你心門的人，但是我也是一直看著你的人啊——

每次看到你在尤菲米亞殿下面前露出的笑容，都是如此的真實。只有那一刻，我才能感受到，你真的存在著，你還活著，你從戰場上平安回來了——

只是這個笑容，為什麽就是不能為我綻放呢？

……

“我只是想幫你，僅此而已——”

“真是個笨蛋——”不知道是在罵誰，是自己，也是她——

少年的聲音變得有些激動，只能緊握著雙拳，壓抑著自己想要破門而入的沖動——“可惡——”轉身——

當門外的少年的腳步聲漸漸離去後——

一絲輕微的嘆氣聲幽幽傳來——“你，想幫我什麽……”

無力的靠在門板上，房內的少女順著滑坐在地板上，蜷縮著身子，雙臂環繞著自己的腿部——“你不能，誰也不能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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